一人独踽

顾之盼之，沉默待之

tag还是不敢动白月光……于是挖新坑？就是一个新故事。无关戏剧。

顾盼*陈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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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盼从小就肩负着一家人的期盼。

    看着名儿也算是把殷殷期盼摆在了明面上。要说这期盼，也真是非常平凡了。希望他正经考个大学，摆脱暴发户的标签；正经考个公务员，从此抱着“金碗”一刻不撒手；正经找个好姑娘托付终身。

    于是顾家父母趁着儿子没有反抗能力，只能吸鼻涕泡儿的时候就给他取了个注定被小屁孩们嫌弃调笑的名。

    顾盼也曾反抗过，年满十八的成人礼上，人家都是鲜花笑语礼物遍地，而他农奴翻身想当回自己人生的主人，揣着户口本儿就要往派出所奔，怎么也得把“盼”给去咯，哪怕是给他加上个烂大街的“强”，他也心满意足了。

    然而一切凌云之志都在他妈那一泡眼泪里消磨殆尽。他妈期期艾艾地说:“盼盼啊，不能改名字的呀，你看你这大学就是我盼来的呀，不然就你那鸟屎成绩怎么进去的呀……”说完还煞有介事地用绢子擦了擦她那隐形的泪水，好不悲凉。听到亲妈用了那电视机滚轮播放的“盼盼”俩字，顾盼就一阵胃胀，小些时候那些来看他的的叔叔阿姨们就喜欢带这个牌子的面包，说是应景。现在他听到这俩字都有些不适了。

    可两军相争，总有一方要偃旗息鼓，顾盼毕竟年轻，没怎么上过战场，不稍片刻就在与顾妈妈的眼神争斗中败下阵来。于是他只好把户口本儿、身份证归回原处，寻摸着给自己报个毕业旅行抒发内心郁结吧。在他垂头丧气之际压根儿没有注意到顾妈妈绢子下抬起的嘴角以及一个背在身后的“ok”手势。这手势直奔卧室，被虚掩着门的顾爸接住，他想:“小样儿，想跟你妈斗？我还没逃出五指山呢。”

     不过顾妈妈也是没说错，虽说顾盼这名儿是文雅女性化了，但掩盖不了他是个熊孩子的天性。小时候的顾盼长得可爱，一双大大的眼睛能给人吸进去，尤其是那双眼睛带着撒娇的意味时，你简直想把自己送给他。漂亮孩子总是占有先机的，加上顾盼嘴甜，他很快就虏获了周围一众阿姨姐姐的欢心，有点啥好吃的肯定落不了他。他也仗着这优势作威作福，成了孩子王。幼儿园就敢趁着午休时间，背着书包“越狱”，被老师抓个正着，老师还没来得及发作，他先发制人，两腿一蹬就嚎起来:“妈妈…妈妈……妈妈生病了，我要去照顾她……呜呜……”小孩子们是非常容易受环境影响的，看他哭的这么惨烈，陆陆续续嚎起来，虽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哭个什么玩意，但就是委屈的紧。老师简直头皮发麻，手忙脚乱地哄起一圈人来。忙乱一通后想起了这位始作俑者，逡巡一片，嘿，人家倒在自己的小卧铺上睡得正香，书包都没来得及卸，嘴巴还扁着，十分委屈了。
   

    下午他那“生病”的妈妈踩着高跟鞋来接他，老师一看，嘿，这不是生龙活虎呢？就把中午的“杰作”竹筒倒豆子，捅了个干净。顾妈气得牙痒，蹲下身直点他的脑门儿:“小兔崽子，怪不得我下午喷嚏不断，原来是你在背后咒我呢。”而顾盼这个时候装傻地十分有技术了，他瞪起大眼睛，嘴巴抿的紧紧地，肉乎乎的小手拉住妈妈点他脑门的手，抽抽噎噎:“妈…妈，你…不爱我了吗？”泫泪欲泣，我见犹怜。一旁的老师都动容了，劝顾妈，孩子还小，还不懂事嘞，别怪他了。而顾妈心说，这小子有这演技，不愁骗不到媳妇了，于是也释然了。他看着妈妈的脸色缓和了，就拉着妈妈的手和老师乖巧告别，全身而退。
    

    其他的爬树捉知了，踢球奔着人家窗户走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毕竟三岁看大嘛。

     不过野着野着，顾盼也没长歪。十八岁的他已经178了，身条还在往上抽，好像还能蹿上一阵子，对篮球的热爱让他从一个单薄的男孩儿变成了精瘦的少年，虽瘦却不弱。变身期的公鸭嗓前阵子刚过去，现在嗓音也慢慢沉稳下来，如水一样。那双大眼睛因为他贪玩好耍也没被眼镜束缚着，还是明明亮亮。一笑起来，带起两个浅浅的梨涡，梨涡虽浅，但盛的酒还真不少，不然怎么这么醉人呢。

   
     这样的小男孩还真是吃香，高中里只要有他上场的篮球赛，迷妹的呐喊声总是高一点。要是远射投进了个三分，那声音就要更洪亮了。而他总是臭屁地一挑眉，转身冲看台飞个眼。离得近的或者视力5.0的姑娘总会窃喜:哎呀，顾盼是冲我呢。

    要是有的队友拈醋了呢，就会提着嗓子来一句:“盼盼呀，快别耍了，咱们快被对方盖帽了。”一击必杀，准给他闹个大红脸，“盼盼”俩字的威力就是这么大。女孩子们要是听到这个，准会叫的更大声，给他助威鼓劲。顾盼，名字都这么温柔，准是个温柔的人。这就告诉我们女孩的心思你别猜，她喜欢谁，会有一百种理由。

    要说顾盼这人精，长得好，嘴又甜，肯定是众星捧月的。事实也是这样，谁不喜欢阳光大男孩呢。他不用心学习，上课托腮听一听，下课随便画一画，也能给他考个中等偏上。老师们总是恨铁不成钢地劝他:“顾盼呀，高中三年很重要。你这么聪明，好好学习，还是很有前途的！”顾盼在办公室总是一脸真诚地表示一定会加倍努力，不辜负老师期望，把老师哄得四体通畅。出了门就直奔操场，好像刚才信誓旦旦作保证的人不是他。于是这次他的分数线刚刚够一本，他的任课老师们捶头顿足，竟比他本人还要遗憾了。不过顾盼无所谓，他水平就在这了，现在说之前干嘛不好好学习都太晚了。顾爸顾妈可是相当兴奋，他们认为以顾盼这三脚猫功夫是断然上不了大学的，已经准备让他跟顾爸跑生意了呢，对他名字的寓意看来只能是寓意了。没想还给他考了个一本，爸妈俩人已经笑得眼不是眼，嘴不是嘴了。顾盼心想:这是我亲爸妈吗？
   

    回顾自己高中三年，身边有一众兄弟陪伴，桌肚里有层出不叠的心形情书，掺杂着各种小零嘴。只不过那阵子顾盼对篮球的热爱超过了一切，也就错过了早恋的尾巴。虽说没有拉到女孩子的小手，但他也蛮享受这种被别人惦记的感觉。总体来说，顾盼的日子还是非常惬意的。

   
    如果陈墨没来的话。

    穿着冲锋衣，背着军用包，给自己报了个闲散旅行团当作毕业旅行的顾盼看到同样装扮的陈墨时，心里回荡着自己说了一年的话。

    嘿，不知道自己这次旅行是去找气受呢还是找气受呢还是找气受。

    有那么一瞬间顾盼想掉头就走，可是想想自己这压岁钱，还有点舍不得。虽说他家是暴发户，但是架不住自家爸妈抠啊，恨不得把他塑造成寒门学子呢。

    他在这百转千回，对面的陈墨却面无表情，先上了大巴车。

     看着淡定的陈墨，顾盼想:奶奶个熊，我才不怕你呢。脚步重重地也上了车。